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叶黄/王喻】故剑(1)

捂脸,终于忍不住对他们下手了……

这里是一枚崭新的渣渣,写文就没脸见人系列,求轻拍,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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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鬼怪

溪山城一直以来,都是一座平静安稳的城,百姓安居乐业,邻里相处和睦,可就是这样的一座小城,这段时间却是人人自危,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原因无他,只两字:闹鬼。

事情开始于城隍庙里,一天夜里,守庙的跛子大爷起夜,听见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听着像是有人说笑,跛子大爷本以为是谁家的小情侣偷欢,本想不管,忽然听见一个拔高了的女声尖叫,吓得他险些尿了裤子,定睛一看,就见那花丛里腾得蹿出来一个惨白惨白的影子,后面还跟着一大片黑雾,张牙舞爪地就朝他扑了过来。

大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到城隍老爷脚下跪着,本以为老爷法力高强能镇得住那些妖魔鬼怪,谁料他一抬头,就见昏暗烛火下,城隍老爷头上盘旋着黑气,揉着眼睛再一看,就听“咔嚓”一声,老爷头一低,脖子断开,那描了金粉的泥胎头颅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哗啦”一声砸在地上,摔个粉碎。

可怜老大爷六七十岁的人了,看着城隍老爷那仅剩的一只黑白分明的空洞眼珠,眼皮子一翻,晕了。

第二天,老大爷被救醒之后,绘声绘色地将闹鬼的经过说与人听,很快,闹鬼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众人畏惧者有,生疑者有,不信者亦有,一时间众说纷纭,小小的溪山城,就此被打破了平静。

然而这却只是个开始。

当晚,城北的李员外家家中花木一夜之间全部枯死,仿佛被什么精怪吸干;第三天晚上,南门的当值守卫赌咒发誓说自己看见了一个白影,从紧闭的城门中穿过去,随后城门失火,将那兢兢业业不知多少岁月的大门烧成了灰烬;第四天、第五天……接连不断,每日夜里都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之事,再是不信鬼神的人,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一时间求神拜佛不断,整座溪山城都被笼罩在了缭绕的香火之中。

除了一个地方。

城东王员外,是溪山城中有名的博学之人,少年时金榜题名意气风发,奈何为人耿介不随流俗,没过几年就被奸人一本参了,愤而辞官,收拾书囊,周游天下去也。

便是在这游历期间,王员外结识了他隔壁的黄大财主。黄大财主是个商人,白手起家,一点点做大了生意,没想到某次阴沟翻船被人算计,幸亏王员外仗义相救,保全了身家性命。两人虽然一儒一商,却是志趣相投,便结伴同行,亲如手足。后来在这溪山城遇见了一对姐妹,一来二去看对了眼,便在此置了家业安顿下来。

王员外饱读诗书,又多年游历,见识非凡;黄财主肚里虽然少了些墨水,但走遍天下见多识广,更兼财大气粗:故而溪山城里每逢大事,自然都要找员外与财主说道说道,如今闹了鬼,更是要请二位拿个主意。

可王员外是谁啊?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能信这什么闹鬼闹神的事儿吗?当然不能,好言好语引经据典地说了两天,见没人信他,性子一上来,索性袖子一甩闭门谢客,随他们去了。

王员外与黄财主生死兄弟,又做了连襟,府邸自然是挨着的。人们在王员外家吃了闭门羹,转头就往黄财主家跑,财主多聪明的人啊,才不接这种烫手山芋,将门一关只说病了,将各路人马通通挡在了外边。

众人一看这怎么办啊,凑在一块想办法,办法还没想出来,却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

来的是个中年道士,背着包袱,携着一柄拂尘,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游方道人。他一踏进溪山城就眉头一皱脸色大变,掐指一算说此处有妖孽作祟,开始向守卫询问。守卫正惶惶不可终日,看着这道士就如看救命稻草似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最近的事通通说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周围的百姓也是你一句我一句,一个时辰之后,道士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敲响了王员外家的门。

王家家丁本来是坚持闭门谢客的,奈何那边人多势众阻拦不住,眼看着就要被他们闯进来,后面忽然响起一个尚显稚嫩的童声:“你们在做什么?”

家丁一听这声音,松了口气,连忙道:“少爷,这位道长要见老爷。”

来者是个五六岁的孩童,穿着一身青衫,衣衫上还有竹叶暗纹,看起来如同一把水嫩嫩的小葱,可这小葱从小被养在家教严谨的书香门第里,随了他爹的刚正,闻言抬眼一看,一副八方不动的模样,淡淡道:“父亲不在家,道长明日再来吧。”

那道士看着这年幼的小少爷,拈着胡子微微一笑,反问道:“久闻王员外治家严谨,可将客人拒之门外,难道不显失礼吗?”

小少爷明显不吃这套,立刻反唇相讥:“趁主人不在,携众人之势强要登门,难道就是道长的修行方式?”

道士被噎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话,小少爷已经下令:“关门。”

道士就这么被人关在了门外,还是被一个年龄只他十分之一的小屁孩关在了门外,面子上十分挂不住,正想着该如何挽回颜面,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员外回来了!”

众人连忙让开,只见当先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文士衣衫,身姿笔挺,一看就是正直严谨之人;他身边也站着一人,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一身绫罗,看了一眼周围情况,一咧嘴,笑了:“哟,诸位,这是怎么着啊?”

来的正是王员外和黄财主。

员外本来也没走哪儿去,就在隔壁跟财主喝茶聊天呢,就听见自家大门被堵了。二人连忙回来一看,就见一个道士领着一众百姓堵在门口,不知要做什么。

道士之前已听说了员外和财主的一番故事,此刻轻咳一声,拈着胡子,摆出一副慈悲神色,缓缓接过了话:“两位想必就是王老爷与黄老爷了,贫道……”

他才开口,王员外就已打断了他,凉凉道:“道长是想说,溪山城内有妖物作祟,得开坛做法驱除妖魔,是么?”

道士脸上皮肉一僵,还未答话,一旁的黄财主也开了口,笑眯眯的,一派和气生财的样子:“哎呀,道长既然愿意为民除害那当然是最好的嘛,若能驱除邪祟还溪山城安宁,那我们肯定感激道长的大恩大德啊!道长什么时候做法?在哪里做啊?是不是要画个符请个神下来啊?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话!”

这两位一唱一和,道士一肚子话被噎在喉咙里,憋得糟心,暗道这两人果然不好对付,心下一横,冷笑一声,斜睨了双眼,“听起来,二位并不相信妖鬼之事。”

“在下是读书人,”王员外不卑不亢,朝他拱了拱手,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敢妄言鬼神之事。”

“哼!”道士一声冷哼,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随手往府外空地上抛去,那符纸飘在半空,忽然烧了起来!

围观者众,登时哗然,就连王员外和黄财主都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不待众人再有什么反应,道士踏上一步,双指并拢,朝半空中符纸一指,斥道:“破!”

“砰!”晴空一个霹雳,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那半空中烧着的符纸忽然炸开,还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凄厉惨叫,随即,符咒便消失不见,连一寸灰烬都没有留下。

周遭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道士露了一手,眼见得镇住了众人,就连员外和财主都变了脸色,总算有了底气,又轻咳一声,手上拂尘一甩,拖长了调子,缓缓道:“诸位,看见了吧?我这神符遇到邪魔鬼怪便会起火,如今已有一只被我除掉了。”

寻常百姓,哪懂什么除妖驱鬼的事,见得刚刚那一出,又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心服口服,连声道:“道长果然法力高强,求您做法替我们除了妖精吧!”

一时间,赞颂声、请求声此起彼伏,道士挺直了脊背站在王府大门前,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瞥了员外和财主一眼。

这两位明显没那么好糊弄,却抵不过民情汹汹,两人对视一眼,王员外开了口,仍是波澜不起的语气,但话却软了不少:“道长若能出手救我溪山城,我等必有重谢。”

道士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拈着胡子,微微一笑,缓缓道:“我等修行之人,除魔卫道乃是本份,既然碰上此事,断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此言一出,围观百姓已是喜上眉梢,却听道士不紧不慢地又接了一句:“不过么,贫道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道长请说。”

道士笑意更深,朝员外抬了抬下巴,悠悠道:“贫道观溪山城中风水,上佳之处便在员外府中,便想借府中宝地开坛,不知员外能否答应啊?”


对街茶楼的二楼窗边,挂着层层纱帘,组成了一个个的雅座。其中一张桌边突然响起一声嗤笑:“这牛鼻子哪儿来的?”

“不知道,”一双干净的手提起茶壶,为两人续满茶水,声音温和,淡淡应道:“江湖骗子而已,不值一提。”

“嘁……”一枝烟杆轻轻地磕在桌上,抖落了几点烟灰,“今儿晚上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对面的人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别把人吓坏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对面似乎已经商量出了个结局,王家大门打开,员外与财主迎了道士进去,而围观的百姓似乎已经放下了心,脸上都带着笑,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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