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为觞

叶黄终于上线，喵！

于是王喻暂时下线【喂

感觉越写越没人看了嘤QAQ！

第三十八章   变故

“老叶老叶老叶，你哪儿呢，不会淹死了吧！我跟你说啊，你要是真淹死了就自己投胎去，小爷我可是不会救你的！喂喂喂你真淹死了啊，不至于吧，堂堂一个上仙，哎哟喂淹死了多丢人啊！真要淹死了，阎王殿上可千万别说你认得小爷啊，小爷我可丢不起那人！”

深林青葱，流水潺潺，黄少天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两条腿晃荡来晃荡去，手里抓着个果子啃着，看着脚下那平静无波的水面，嘴巴就没停过，“哎哟不是我说啊，不就抓个鱼吗至于这么久，小爷我随便一剑就能给串一串出来，你到底行不行啊？”他话音刚落，忽然听见水花声响，就觉得脚腕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拖入了水中。

他并非不识水性，可这突然之下气都来不及憋一口，当下就呛得找不到北，手脚胡乱扑腾着，朦胧间，就觉得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腰，扣住了脑袋，再下一刻，他的唇被人温柔地噙住，缱绻的、缠绵的、幽微的，所有无法在阳光下说出口的东西，都在这忙乱的一刻留驻。

水流掀起他们的衣衫与头发，纠缠在一处，黄少天整个人都僵住了，若不是被人牢牢抱着，怕是要直挺挺地沉入水底。而抱着他的那人却仿佛不满于他的反应，得寸进尺，轻轻地咬了一下他温软的唇。

黄少天终于惊醒过来，他瞪大眼睛，拼命地挣扎出来，一用力就出了水面。只听“哗啦”一阵水花响动，他全身湿淋淋的，回到岸上逃一般地才走了两步，脚下不知怎的就是一软，跌倒在岸边的碎石滩上。

他不住地喘息，明明才从水里出来，身上却热得好像要冒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远去了，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这该死的——

他恨得咬牙，却不知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心慌意乱间，回头看去，就见始作俑者不知何时也上了岸，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衣服都过了水，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反而更好地勾勒出他的身形。平时见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惯了，竟然从未发现，他高挑挺拔，身量看着比自己还要健壮几分。头发打湿了贴在鬓边，水珠一颗一颗的，缓缓自眉角滑过。他的眼里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看起来、看起来……

黄少天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动了动嘴，平日里的口若悬河如今却只挤出一个字来：“你……”

“我？”他歪了歪头，轻轻笑了出来，“我怎么了？”

“叶修……”黄少天深深地吸了口气，神色冷了下来，缓缓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在抓鱼，哦，你说刚刚啊？”叶修若无其事地晃了晃手里抓着的大鱼，随手将它扔到一边任它扑腾，再一看对面的眼神，这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不是看你要淹死了，救你一遭吗？”

“叶修！”黄少天忽然一跃而起，如豹子般猛扑过来，毫不留情地将他扑倒在地，任由他被这满地的石子咯着，骑在他的身上，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双眼里透着几分狠厉，咬牙道：“你——耍我好玩吗？”

叶修仰躺在地，任由自己被他压制着，神色不变，眼神里却透出几丝笑意，缓缓道：“我没有耍你，我对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黄少天并不买账，被他气得反笑了出来，“你瞒了我多少事，还不准备说么？”不等叶修答话，他已自己接了下去，“行，那我说！前几天埋伏我的那个魔族，估计是你的旧识，可惜我破阵的时候他就跑了没抓住问问，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不知道，但能猜到一二。”叶修眼神微微一黯，默然片刻，又道：“我一直在等你问。”

黄少天冷笑：“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不说了？”

“……也不是。”

“不是？哈，我看，你能忍住二十年装疯卖傻一声不吭，再骗我二十年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少年冷眼相对，凌厉如他手中的长剑，厉声道：“还不告诉我么！我到底是谁，剑圣又是谁，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猜不到吗？”叶修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波澜不惊，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他声音平缓，字字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剑圣——那位三百年前陨落的剑圣，就是你。三百年前仙魔大战，你中了埋伏，陷入赤炎九龙阵中，身受重伤，仙身被毁，只留有一丝残魂，转世为人，还有大眼，他当年被称为星主，也在那一战中陨落。后来你们被我和文州找到了，再修仙途。你出身蓝溪阁，喻文州是你的阁主也是师兄；而你与我，我们——是一对恋人。”

千算万算，黄少天猜到了前半截，却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有那样石破天惊的一句，登时愣住了，之前那汹汹气势顿时退了下去，嘴里一个磕巴，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叶修挑了挑眉，神情坦然，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直直地看进了他的心底，嘴里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是一对儿。”

那声音低沉，尾音却又飘起，悠悠地缠绕在了黄少天的耳边，他如受惊的兔子般全身一抖，“谁谁谁谁跟你是一对！”

“你啊。”叶修理所当然又一脸委屈地看着他，“难道你不喜欢我？可之前那些姑娘们接近我的时候，你不是还吃醋吗？”

“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我吃哪门子的醋！”

“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叶修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正色道：“我这门的。”

“呸！姓叶的你要不要脸！”

“要它干嘛，我只要你。”

叶修眼里的光芒太过真挚太过灼热，黄少天被烧得心乱，目光慌慌张张地移开，盯着旁边那被抛在地上已经无力挣扎、只能张大嘴拼命呼吸的鱼看了半晌，似乎从它身上看到了此刻的自己，半晌，自暴自弃般地叹出一声：“靠……”他咬了咬牙，转回头死盯着叶修，又抓紧了他的领口，追问道：“要是没有前几天的事，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多久都行，我都等。”他轻轻开口，眼底装满温柔：“我已经等了你三百年，也不怕再多些。”

有这样的一个人，强大而广博，见识过最高最远的风景，却只为自己温柔地诉说着漫长的等待与爱恋，要真是铁石心肠毫无感触那一定是假的，但要立刻就被感动得举手投降那也一定是不可能的。黄少天的手松了些，眼底掠过一丝欢喜，但很快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眉毛高高挑起，略微俯身，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你刚刚——是发什么疯？”

“呃……”叶修没想到会被他杀这样一个回马枪，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开了目光，干咳了一声，“那不是……一时冲动吗……”

“一时——冲动？”黄少天拖了个长音，“你这样的懒骨头，一向是能躺着就不坐着，居然还会有一时冲动的时候？”

叶修眯了眯眼，嘴角略微勾了勾，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怎么没有？”

黄少天歪了歪头，牢牢盯着身下的叶修，慢慢地凑近了他，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开始能够感觉到彼此灼热的呼吸。黄少天眼神透亮，清凌凌地映着叶修的模样，忽然眨了眨眼，目光一飘，落到他被自己拉扯得乱糟糟的衣领上，眼神微微一变，“这是什么？”

“嗯？”叶修发出疑惑地一声，垂眼看去，还未看清楚，胸前一凉，衣服已经被人毫不客气地撕开，随即就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啊——”

“这、这是什么？你不是厉害得紧吗不是比我师兄还能打的吗，平时过招一只手都能打赢我跟大眼两个，这、这这胸口……”他有些手足无措，语气不自觉地微微发颤，“怎么会伤的？”

叶修这下知道他看见什么了，心里念头一转，一套话已经编了出来，“那个啊，不就是三百年前神魔大战的时候被伤的吗，那场仗打得厉害，还真是挺疼的，就等你抓紧修炼，给我报仇了。”

黄少天没有应声，只是垂眸看着，只见那胸膛之上，心口位置刀伤纵横交错，层层叠叠，惨烈之状竟是从未见过。他缓缓地伸出手，指尖慢慢地在那些伤痕上摩挲而过，感受着指下传来的凹凸之感，神色怅惘，若有所失。

他这厢无意识地划动手指，那边叶修眼神却是微微一黯，喉结略微一滚，看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炽热，暗暗咬了咬牙，却还是无法忍受似的开口，“少天，你别……”

黄少天动作一顿，也不说话，只默默地抬了眼看他，眼睛湿漉漉的似有水光，四目相对，叶修只觉得心脏被重重一击，一股血气瞬间沿着脊骨冲到脑门上，他突然抬手抓住了黄少天的手腕，张嘴正要说话，却似有所感，转头朝旁边看去。

一只木鸟扑腾着翅膀，朝他飞了过来。

叶修死盯着那木鸟，磨牙，深呼吸，再深呼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肖时钦……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黄少天可没有他那么大的反应，转头看了眼那木鸟，又低头看向他，奇道：“你说谁？”

“叶神，”那木鸟停在二人面前，木制的嘴巴里传来一个听起来十分顺耳的男声，可语气却带着些急切，“封印有变，速来。”

叶修瞳孔微微一缩，分明难以置信，忍不住低声自语：“什么？”

黄少天反应极快，见势不好，已麻利地站了起来，顺手扯了叶修一把把他也拉起来，看着他一脸凝重难解的模样，一叠声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什么封印？出什么事了？”

叶修眉头紧皱，又是担心又是疑惑，不明白事情为何突然紧急至此，看了黄少天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多问，道：“不清楚，先去看看再说。”说罢拉了拉被他弄得乱糟糟的衣裳，正要出发，忽然看见半空中默默飞着的木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伸手，只听“咔嚓”一声，这可怜的木鸟便被捏得粉碎。

黄少天突然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