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为觞

一个短篇系列！前文《紧急情况》见归档！

甜甜蜜蜜谈恋爱，没问题的话就，开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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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者上钩

 

谈恋爱是妖生大事。

尤其是对喻文州这种大龄单身妖来说，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想他清心寡欲几百年，执妖界之牛耳，一不留神居然对一个偶遇的凡人一见钟情，说出去怕是要碎了无数妖心。但喻文州不在乎，他觉得自己的春天已经来临，天命所至不可抵抗，于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追求之路。

作为一只深谙为狐之道的狐狸精，他当然是要循序渐进步步为营的。在北京落地并借拼车之由摸到了王杰希的工作地点之后，喻文州眼睛都不眨得扯谎：“啊，你就在这儿工作啊？好巧，我租的房子也在这儿附近。”

王杰希看着他惊喜的神色，心里冒出个挥舞大旗给他加油助威的小人，只思考了片刻，脑海里就已形成了一套方案，“真好啊，我的房子租得远，每天上下班都花好长时间……”他叹息，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没办法，这儿的房价太贵了。”

——这是实话，上头给他们批的经费有限，能够在这片繁华区域租下一层写字楼办公就不容易了，至于员工宿舍……就自给自足吧，反正都是神仙嘛。

喻文州顿时一阵心疼，同时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看着眼前人的模样，硬生生忍住了问他需不需要包养的冲动，做出一副同病相怜的神色，悠悠叹气：“可不是么，还好有人跟我合租，否则哪里供得起啊？”

不缺钱的狐狸和不需要钱的星君站在人间街边，看着车水马龙的景象感慨长安米贵生活不易，登时惺惺相惜起来。喻文州拿捏分寸，便又笑了笑，露出轻松神色，道：“你还有工作吧，就不耽误你了，既然都在这一片，说不准还会碰上的，有机会一起吃饭啊。”说着扬了扬手机。

王杰希心里有些不舍，可也知道对于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他们而言这样的交流已经足够，如他所说，反正已经有了联系方式，肯定还有机会的！于是，威严肃穆了一千年的微草星君也露出一个温和又亲切的笑，点了点头：“嗯，下次再约。”

一仙一狐挥手告别，喻文州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那青松一般的挺拔身姿在芸芸众生之间显得那样的鹤立鸡群，卓然不凡，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直到他终于转过拐角再看不见，喻文州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他转身的刹那，王杰希站住了脚步，贴着转角悄悄探头看去，就见那一抹拖着行李箱的白色身影混入人潮，却仍旧显得那样清俊又干净，如流水如行云，任世间众生碌碌，他也自有明月清风在心。

美好的初遇就这么画上了句号，而后，他们各自做了一件事。

喻文州京郊别墅也不急着回了，直接拖着行李箱就去了最近的一家房屋中介，要求租房，地段要好环境要好房子要好装修要好，价钱不重要。

王杰希回到微草之后，无视了以柳非为首的一众隐秘而兴奋的八卦目光，径直回到自己办公室把门一关，奋笔疾书数千字，随后指尖掐诀，一封报告就打上了天庭，中心思想两个字：给钱！

 

王杰希他们一行十来个，人间正式注册的名称是微草文化有限公司，业务范围包括古玩字画周易风水；仙界给的正式名头是驻人间办事处北京微草分部，听起来高级，实质上闲得长蘑菇，基本上无事可做。

自从一千年前仙界与妖界签订和平协议之后，在人间兴风作浪的妖精数量就直线下降，发展到如今，听说妖界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入世体系，先有身份背景审核再有理论和实践考核，全部通过的才能得到入世许可，在妖界的监管之下进入人间生活。一旦犯事，不必仙界出手，妖界自己就麻溜解决了，保证抹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这对仙界来说明明是件大好事，给他们省了多少力气？可仙界头头们显然不这么想。他们认为，如今妖界在人间的势力太大了，虽然不在明面上，可就是暗地里看不见的力量才更值得警惕，毕竟谁也不知道电视里的商业精英政界新秀背地里是狼还是兔子，也不知道爆红的小鲜肉是不是哪个蛇精跑来体验生活——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天帝拉着王杰希的手，满脸都是悲痛，“你知道吗，王母特别喜欢的那个超级男声冠军，居然是个妖精！还是只一千二百年的花妖，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张佳乐唱歌真挺好听的。”

王杰希的意见并没有被采纳，作为仙界最年轻有为的星君之一，他被一脚踢下了天庭，受命监控妖界活动，保护人间平安。

——人间本来就很平安好吗！

可怜王星君空有屠龙术，却无用武地，只能瘫在帝都的雾霾里呼呼大睡，接来的生意都扔给了手下去做。本来嘛，无论是求神问卦还是灵异事件，在他们眼里都芝麻绿豆点大，实在不值得星君大人亲自出手——于是人间四个月，胖了三斤半。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现在的王杰希全身都是干劲，打完报告还嫌不够，觉得以天帝的抠门劲儿就算批了也不过仨瓜俩枣不顶用，觉得必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积极开拓业务招揽客户，这样才能有钱进账才能租上房子才能养得起男朋友！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

许久没有开过会的微草一众小仙们听完王杰希“关于扩大公司业务范围，更好服务人间众生”的最新指导意见之后，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星君大人飞了躺广州回来怎么就得了失心疯，只有柳非一言道破真相，喃喃道：“这就是爱啊……”

“柳非，你说什么？”王杰希转头看向她，一双天生异相的眼盯紧了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刚刚说的，只道：“有什么想法就大声点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柳非欲哭无泪，硬着头皮道：“唔，啊……我觉得吧，要想扩展业务，就得先打出名气来，咱们现在都只是在那些灵异论坛上接活，范围有限，不如主动出击，搞几个大的出来，这样名气出来了，自然就有客户上门。”

王杰希默默点头。

刘小别也举起了手：“我同意，之前干活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这一类的活儿都是暗地里相互介绍口口相传的，业内的几个江湖骗子……呃，反正就是有名的人，都轻易不出手，一定得对方的身份地位到了才肯干的。他们越是摆谱，那些人傻钱多地位高的蠢货就越趋之若鹜，轻轻松松就把钱赚了，哪像我们主动去回帖揽生意，费尽口舌，末了还被嫌弃收费高……”

王杰希似乎懂了。

在他身旁，他最看好的小徒弟高英杰几番欲言又止，怯怯地开口：“那个……我们这是，要去和凡人抢生意吗？”

王杰希：“……”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微草众十来双眼睛一下子都看向他，高英杰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那个，我、我的意思是……”

“没错啊，我们就是要和凡人抢生意！”柳非忽然一拍桌子，满脸的激情飞扬，道：“你们想想，那些是什么人啊？老实人吗，不是，是江湖骗子！三言两语故弄玄虚就骗走大笔大笔的银子，能行吗，当然不行！我们身为神仙，怎么能让这种害群之马为祸人间呢！当然得教训教训他们了！”

仿佛开了窍，刘小别也一拍大腿，“就是啊，那些人拿了钱还不干事，或者干不好事，咱们也该出手替人排忧解难啊！”

高英杰呆呆地看着两位好友，心道道理好像没错，怎么感觉还是……在抢生意呢？

然而不久之后的事实证明，抢生意都是温和的了。

王杰希抬手在桌上轻轻一扣，办公室内立刻安静下来，眼光齐刷刷落在了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结论。

“我觉得柳非小别说得很对，我们来人间，的确得干点正事。”他微微抬起下巴，“我听说，北京有几个著名的凶宅是么？柳非英杰，你们去找找关于这些的资料，就从它们开始。”

被点到的顿时坐直了身子，异口同声：“是。”

王杰希转头看向另一边，“小别。”

“在！”

“那些个著名骗子，有什么能与他们联系上的渠道？”

“直接联系恐怕不行，但圈子就这么大，论坛里多发些帖子说不定能管用，”刘小别揣摩着他的意思，试探道：“您是想？”

王杰希咧嘴一笑：“下战书。”

 

三天后，喻文州搬家完成，用别墅里的各种生活用品填满了自己新租下的复式公寓，让它顿时充满了生活气息。来回检查过几次，确定不会留下破绽了，喻文州这才心满意足地换衣服出门，开始了他的偶遇大业。

偶遇，也是一个技术活。

首先，必须不露痕迹，合情合理，让它完美地融入对方的生活轨迹；其次，必须掌握好时间，不能给对方带来任何工作上的麻烦，最好是在下班后晚饭前，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在同一张饭桌上了。

喻文州坚信，没什么是吃一顿好的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再吃一顿更好的。

然而在他刚刚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喂，少天，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找我。”

“……”含笑的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杀气，远在广州的黄少天打了个寒颤，鼓足勇气道：“真的急事，十万火急！我跟你说，昨儿晚上灵异论坛上有人开直播挑了北京的81号凶宅！当然这个不重要关键问题是，这几个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自称什么微草公司，虽然摄像拍不出来可我能看不出他们手法吗，是真的把那几个怨灵给送去轮回了啊！”

“……那又怎样？”喻文州已经开始思考回去后该从哪儿开始拔他的毛了，帝都这几个凶宅名声在外，可说到底不过是几个百年前的厉鬼怨灵，法力低微算不得什么，怎么就是真的急事十万火急了？

“因为他们在直播的最后给北京的几个著名神棍下战书了！”黄少天声音抬高了几分，“包括方锐和老林！”

喻文州冷漠：“你是想说他俩对付不了吗？”

“来者不善啊老大！你想想这拨人横空出世一来就搞了个大的，一副想要给北京神棍圈洗牌的架势，谁知道背地里是打的什么算盘？而且他们还没有露脸全部戴着卡通面具也真是够了……”黄少天在那头喋喋不休，“咱们也要提高警惕啊，仙界在北京也有人手，说不定是他们呢？”

喻文州继续冷漠：“那些神仙都这么无聊了吗？”

黄少天捶胸顿足，只想仰天长啸之前那个万事谨慎的总裁哪儿去了，“反正留点神总是没错的嘛，万一他们真有这么无聊呢？再说了……”他的声音忽然放低了些，慢慢道：“咱们妖界内部，也不太平啊。”

喻文州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嗯”了一声，也看不出喜怒情绪，道：“知道了，我会留神。”

“那就好反正你也在北京嘛顺手关照下哈哈哈哈！”黄少天放下了心，不肯安分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诶文州啊，你说你要追男神了……是谁啊多大了做什么的，什么时候认识的到什么程度了，帅不帅啊有照片么给我看看呗？”

喻文州果断挂了电话。

 

王杰希对现在的事情发展非常满意。

昨晚的直播效果很好，最后的战书更是瞬间点燃了圈内人的围观热情，论坛里一夜之间飘满了关于微草公司的帖子，认证账号的粉丝和私信数量也噌噌噌飞涨，同时还有路人群众喜闻乐见的撕X和骂战……

刘小别面前两台电脑三台手机热情似火地投入其中，手速飚得飞起，一会儿理性讨论一会儿煽风点火，账号换来换去只恨自己少生了几双手；公司的电话响个不停，柳非和其他人手忙脚乱地接起又挂断，整个办公室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热闹场景；而高英杰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另一台电脑面前，查找着下一个凶宅的资料，认真地做着记录，为下次行动做准备。

王杰希老怀甚慰，觉得微草扬名灵异界已经指日可待，客户会源源不断大笔的银子也会涌进腰包，这样一来，他就可以……

呃——真是要完。

王杰希摸了摸自己忍不住扬起的嘴角，发现自己真是一想到他就会忍不住思绪像野马一样飞跑。压了压心头那些太过美好的念头，王杰希站了起来，抓起手机，扬声道：“你们忙着，我去楼下买晚饭回来。”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欢呼，虽然神仙们都是不用吃饭的，但，美食当前，谁能拒绝呢？

 

五点过正是下班高峰，于是王星君和所有普通上班族一样，挤在电梯门口等着下楼，出了写字楼大门，正打算去他们常吃的那家馆子点餐打包，就感觉到有两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王杰希艺高仙胆大根本没在怕的，面色如常，脚下拐了弯，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两拐三拐走到个相对僻静的街心花园里，转身，抱臂，悠然开口：“二位跟了一路了，现身吧。”

两道人影应声而出，一个高大威猛凶巴巴的满身腱子肉，一个戴着眼镜模样斯文眼底却始终透着狡狯，一看就不是好人。

将王杰希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眼镜先开了口，十分盛气凌人：“你是微草的人？飞刀剑还是木恩？”

刘小别刚来人间的时候沉迷起点男主文，说他们干这一行的需要神秘感，撺掇着大家都给起了代号，昨儿戴着面具出场干活的是他、柳非和高英杰，自我介绍时用的就是代号。

“我是王……”摇头否认，准备自我介绍的时候星君大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差点就说漏了嘴，心道当时应该也给自己取一个的。话音一顿的当口，花园里一只麻雀飞快掠过，他脑海里登时灵光一闪，看着对面两人，沉声道：“不留行。”

“王不留行？”眼镜重复了一遍，神色登时变得不屑起来，“不是昨天的人啊。”

王杰希十分坦诚：“他们几个是我手下。”

“哟，原来还是boss呢？失敬失敬。”眼镜嘴里说着，上前一步，“那就更好办了，我估计您来北京的时间不长，圈儿里的规矩恐怕也不是很清楚，我呢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教教你规矩。”

“……”王杰希成仙得道一千年，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教过规矩了。

“咱们这皇城脚下卧虎藏龙人物众多，您初来咋到就想挑战那些个前辈们，年轻人，”眼镜叹了口气，身后的腱子肉十分默契地踏上一步，“不要太嚣张啊！”

话到这个程度，王杰希已经明白他的来意了，不就是来下黑手的吗？他摸了摸袖子扣，面无表情，开门见山：“你是哪个神棍的手下？”

“……”眼镜的嘴角抽了抽，眼底掠过一丝怒意，哼了一声，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劝你，你莫要一条道走到黑！”

“我从来不走黑道，”王杰希将衬衣袖子挽起来，露出半截小臂，缓缓抬起了头，“我会照亮它。”

半分钟后，看着倒地不起的腱子肉，眼镜忍不住小腿打颤，“你你你你……”

“我挺好的，原话奉还，”王杰希拍了拍自己的衬衣，虽然对方根本没有摸到他半片衣角，“别一条道走到黑，那些个坑蒙拐骗的事，趁早别做了。”他看向对方，眸色略沉，隐隐地透出几分威严，缓缓道：“天道在上，那一笔一笔的账，都记着呢。”

也不知怎么的，眼镜忽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喻文州有些不开心。

他已经绕着王杰希办公楼下的街来回走了三趟了，怎么还没能偶遇到他呢？

没道理啊，他算着下班的时间点来，难道他们公司下班时间早？唉早知道就问问他是什么公司了这样还能查一查……刚刚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又精神起来，握了握拳，心道这才第一天没偶遇成有什么关系，要追男票就得持之以恒，一点小挫折怎么能就想放弃呢！

给自己加了把劲，喻文州决定再转两圈。

于是一回身，就看见王杰希从另一边走来。

人潮涌动，可即使万万人中，他也能一眼看见他。

——而更幸运的是，他也看见了他。

他们隔着重重人群遥遥相望，打量着彼此的模样，心里逐渐地被什么东西填满，变得甜蜜而充实。

于是半小时后，他们坐在了附近一家烤肉店里，王杰希暗暗瞧着喻文州这一身休闲装扮，估计着他不太像个白领上班族，琢磨了片刻，问道：“你也是刚下班？”

“啊，不是，我没工作，”喻文州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是自由职业者，写写画画拍拍照，给杂志社投稿混饭吃。”

“你看起来可不像混饭吃的，”王杰希挑挑眉，故意地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怎么说也有个专栏了吧？”

喻文州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尖红了红，笑道：“哎呀无业游民而已，你可别笑我了。”

他这一句听起来语气分外熟稔，竟然隐隐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王杰希心中一荡，不自觉地坐直了几分，又问道：“你不是家就在附近吗，怎么不自己做饭？”

喻文州撇撇嘴，“唉，一个人没意思嘛，干脆出来随便吃点咯。”

王杰希目光一闪，试探地问道：“我记得上次你说是有人合租的？”

“别提了……”他做出个夸张的悲伤表情，开始给人下套：“那家伙交了女朋友，下个月就搬走。可怜我单身一个受尽刺激，还得重新找人分房租。”

意外之喜从天而降，王杰希眼睛一亮，用尽最后的理智吧“你是单身”咽了回去，拐成另一个问题：“你要找新室友？”

“是啊，不然两居的房子一个人住也太浪费了……”套子开始收紧，喻文州哭丧着脸，用力地叹息一声：“关键是去哪儿找啊！”

“你看我怎么样？”

“诶？”喻文州愣了一下，套住了！

王杰希面不改色地开始编：“那个，我这趟出差回来，做得不错，老板给我升了职加了工资，正好我那边的房子也要到期了，就打算着在这儿附近重新租，上下班也方便，所以……”他觑着喻文州的脸色，见他瞪着眼睛十分惊讶，不由得暗道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连忙刹车，“呃，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不不没有，我真是太惊讶了，太棒了！”这都不是顺风车了，简直是家门口的直达高铁啊！狐狸生怕错过，一甩尾巴连忙跳了上来，眉开眼笑：“这下问题解决，完美！”

高高在上的星辰落入凡间，洒下一路星辉。王杰希看着他飞扬的神采，不由得也笑了起来：“是啊，完美。”

喻文州豪情万丈：“干杯！”

王杰希心驰神往：“干杯！”

 

暮色四合，笼罩了这座古老而现代的城市，微草办公室内仍旧灯火通明，忙了整整一天的神仙们也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疲惫。柳非挂掉一个请他们帮忙算算分了手的女朋友还能不能追回来的电话，揉了揉肩膀，抬头一看：“诶，都八点半了？”

这一声一下子把大家伙儿从工作里拉回现实，好孩子高英杰停下做笔记的手，转头看向窗外的黑夜与星辰般闪亮的万家灯火，应道：“是啊，我都饿了。”

刘小别也停下了，活动着手指，转头四下看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不对，“咦，老板不是说给我们买晚饭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

世界安静了，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微草众相互交换着眼神，在跟随王杰希的数百年时光里，第一次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全文完